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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十年代奇葩一家亲第27节(2 / 2)


  天已经完全黑下,但卫家几口人却还没回家,卫永华兄弟不见影,卫志勇这两读书的也没回来,等在家里的卫良峰三口人,都没心思吃饭,牵肠挂肚的时不时就往河滩那边望。卫子英吃完饭,和隔壁二牛一起玩了半个小时的纸飞机,就被她妈给拽回来,洗手洗脚,丢进了被窝。

  卫子英从潘玉华那里探了底,知道自家二叔不会有事,脑袋搁到枕头上没几分钟,就睡了过去。

  次日,天空下起了绵绵细雨。

  二四八月乱穿衣,西南这边,春季一下雨,温度就是极速下降,头一天卫子英还能穿着单衣单裤到处跑,天一亮,就又被她奶给裹上了小袄子。

  因为下雨,和潘玉华约好的去集市,卫子英是没办法去了。

  早上起来,哥哥们又去上学了,昨儿让一家子人担心的卫永民,也没在家。

  不,不在家的人可多了,她爸妈不在,爷也不在,只有她奶在厨房里忙着煮猪草。

  “奶,我爷他们呢?”卫子英扒在厨房门口,看着河滩下烟雾袅袅的河面,疑惑问。

  周桂忙里忙外,抽空道了一句:“他们有事,英子,快过来吃饭,等会儿我送你去你老太那边,你在沟子里那边玩,奶要去集上一趟。”

  “我二叔回来了吗?”卫子英瞅着一副没事的周桂,狐疑问。

  昨晚她睡太早,还睡成了一只小猪猪,她爸有没有在甘华镇上截住二叔,她一概不知,她现在很好奇,她奶这会儿为啥这么稳得住。

  “小孩家家的,管这些做啥,快吃饭。”周桂笑睨了眼卫子英,端了饭稀饭给她,便又忙起了自己的事。

  吃完饭,卫子英就被她奶无情的送去了沟子里。今儿虽是赶集日,但因着天公不作美,下了雨,倒是有好多人都没上集。潘玉华和她爸雷打不动去了集上,卫子英没小伙伴可以玩了,坐在旧宅的屋檐下,认真的搓起了谷草。

  一个多月过去了,谁也不会想到,卫子英这段时间已经靠卖鞋,挣了五块多了。

  这年头,五块钱都快抵农村一家人,一个月的收入了。

  自从卫子英掌握了打鞋的程序后,一天可以打上四双鞋子了。这些鞋子全是潘玉华帮她卖的,到现在,卫家人还只认为,卫子英打草鞋只是在闹着玩,毕竟她年纪太小,谁也没想过她会真的挣钱。

  而卫子英也只第一次挣钱,告诉过家里大人,后面就再没提过,每次从潘玉华那里接过钱,她就往她妈妈给她弄的小钱袋里装,还是只进不出的那种。

  卫子英呆在老宅专心搓谷草,这一搓,就把自家的事给抛到了脑后。

  然而,有些事,该爆发还是得爆发。

  还没到中午,左河湾对面不远处的石墩子桥上,一群人浩浩荡荡往沟子这边走了过来。

  沟子这里视线很广,家家户户的大门都是开向左河的,这群人一过来,下雨没出工的人,几乎就都看到了他们。

  来的人很陌生,除了凤平庄生产队的队长刘平阳和知青院的一个女知青大家眼熟,其他人,大伙一个都没见过。

  这群人一来,就指名点姓要找卫良忠。

  来的人一共有十几个,穿的很周正,长得也很精神,一看就和普通农民不一样,其中一个带队的,看上去还有几分领导威严。

  别说,光看穿衣打扮,这群人还真有点唬人。

  卫良忠今天没去赶集,这群人说要见他,他提着长长的烟杆,就直接站了出来:“你们是哪个公社的,我怎么没见过你们。”

  “我们不是公社的,我们是西口市知青办的。”为首男人端着一张脸,眼睛审视着卫良忠。

  卫良忠抽了口烟,仿佛没瞅出他神情,不明所以道:“知青办?知青办的来我们左河湾干啥,我左河湾又没有知青。”

  良山大队的知青都集中在凤平庄,所以,卫良忠这话,是完全没毛病。

  “卫队长,知青院说你们队里有人耍流氓,把一个女知青肚子弄大了,这不,知青办过来拿人。”刘平阳嘴上说正事,眼睛却似有若无的往一起过来的那个女知青身上瞄。

  那啥,还是那句话,乡下人,十里八乡都沾亲带故,说句不好听的,卫家嫁去凤平庄的闺女,还是他没出五服的侄媳妇呢。

  刘平阳虽然带着知青办的人来了左河湾,但却是打心眼不想管这事。

  本来吧,这种事民不举,官不究,从卫永民在陈丽一出事,就急吼吼带人去检查来看,这两人怕早就是一对了。这种情况,他们只需要等着喝酒就行,但耐不住,队伍里出了个心思多的,有些事就是他不想,也得赶鸭子上架干。

  “啥,耍流氓?”

  卫良忠抽烟的动作一顿,一副很震惊的样子,眼睛怒然大睁:“刘队长,饭可以乱吃,话可不能乱说,这可是要人命的事。”

  耍流氓这罪名一出,左河湾村民全都震惊了。

  震惊的同时,还有些不相信。

  他们队里没有知青,都是些知根知底的人,扒拉一圈,谁也不像那个会对人家女孩子耍流氓的人。

  “那啥,是不是弄错了,咱队里怎么会出流氓?”

  “可不就是,咱们队里一共三十几户,除了没成家的那几个小年轻,就只有良海兄弟是光棍,哪来的流氓。”

  “呸呸呸,周大媳妇,说啥呢……”一边,同样出来看热闹的卫老太,一听周大媳妇提到三儿子,不干了,拐杖一挥,不轻不重往周大媳妇腿上敲了敲。

  周大媳妇被敲,讪讪一笑,自打了一个嘴巴,忙不迭赔笑道:“那啥,老奶可别生气,我嘴滑,嘴滑。”

  卫老太老眼一瞪,哼道:“嘴滑也不能说我家良海,这种事,是能随便说的。”

  说了两句,大伙又把注意转到刘平阳身上。

  这儿看热闹的人很多,乡下女人,嘴巴特别会来事,你一句,我一句,反正说来说去,就是他们左可湾不可能出流氓,这事,肯定是污蔑。

  乡下人,平时吵吵嚷嚷,但队里真要遇上事了,平时只要不是生死大仇,都会放下成见一致对外。这是战乱那些年,每个村能立足,并生存下来的根本,这习惯,哪怕过了几十年,依旧没啥改变。

  刘平阳被一群人说的头大,转身,看着一起跟来左河湾的女知青。

  这女知青也不知道是年纪小,还是才下乡没多久,没眼力的竟完全没看出事情来,这会儿还抬头挺胸,一副满脸激昂的样子。

  刘平阳瞥着她那股劲,心里呵呵,想也没想,就把锅给推了出去。

  “王知青,你来说。你不是给知青办举报,说卫永民对陈丽耍流氓吗?正好,当着大伙的面,把事情原委说清楚,咱们不能冤枉一个好人,但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