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命享的富贵，要它干嘛？

  “替我跟江家老太爷，老太太说声抱歉，是我教子无方，害岘哥儿遭了一回难，”老宁国公爷又道。

  “是，”沈淇领命道。

  “既然喜欢，那你好好待江氏，”老宁国公爷说：“好了，拿了兰花后，你就走吧。”

  沈淇说：“祖父您的身体怎……”

  “我沈知节死也会死在南乡，”老宁国公爷说：“人这一生就是生老病死，你不用太过伤心。”

  半柱香后的马车里，赵凌云看看放在沈淇身旁的四盆兰花，说：“就这样啊，老国公爷把你和大姐留在京城了，还给你俩的儿女取了名字，沈桕，沈兰？”

  沈淇点了点头。

  赵凌云：“这老爷子，我怎么感觉他是在哄你呢？”

  江明月胳膊肘轻轻撞赵凌云一下，你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呢？

  沈淇苦笑了起来，说：“是哄啊？”

  赵凌云问江明月：“你瞧，姐夫问我了，请夫人示下，我能接着往下说吗？”

  你说什么说啊？你是不往姐夫心口上插一刀，你不甘心啊。

  江明月拽着赵凌云，一边跟沈淇道：“老国公爷想姐夫留京，为沈家守着宁国公府，他说些软和话，姐夫听着就是。”

  赵凌云：“呃对，姐夫你听听就算了，你要当真了，那就太那什么了，是吧？哎，对了，我就想问一下，南乡真有这么一棵乌桕树吗？”

  江明月：“这树我光听姐夫说，就觉着好看了。”

  赵凌云：“是老宁国公爷说的，姐夫是转述，我估摸着姐夫没瞧过这树。”

  老宁国公爷对故乡桥头那棵乌桕树的描述，让赵凌云和江明月对这棵乌桕树都挺感兴趣的，如二月繁花一般的明艳，好似燃在冬日里的烈焰，这竟然说的是一棵树！

  “姐夫，你说说呢，”赵凌云催沈淇，到底有没有这么一棵树啊？

  沈淇就：“……”

  我这儿挺伤心，挺难过的，你俩却关心起乌桕树来了？你俩是真不怕我哭，是吗？

  “应该有，”沈淇说：“我祖父不至于在这种事骗我。”

  赵凌云：“老国公爷这安排，我觉着挺好，大姐怀着孩子，身体又不好，她哪能去南乡。”

  沈淇就又是苦笑。

  江明月也觉着老宁国公爷是在哄沈淇，范老太太扮黑脸，这老爷子扮白脸，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。

  京城就是权力中心啊，全族被迫离京，这叫什么？这叫离开权力中心，南乡沈氏很可能就此一蹶不振，退出世族的行列了，所以沈淇能被江家护着留京，这里面的难能可贵，就可想而知了。要不，老宁国公爷说，沈淇是他们沈家留在京城的根呢。

  老宁国公爷的哄，在江明月这里没什么对错可言，这老爷子你说他真心也好，说他假意也罢，他的目的就是要让沈淇心向着沈家，别忘了你在南乡的族人，你若是有机会，你得记得提点你的族人。

  江明月只是心疼她姐夫，这沈家人对沈淇的态度，原来就是有用没用四个字，这他娘的叫一家人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