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燃语气很淡：“还有呢。”

  余漾涨红了脸，当了这么多年的三好学生，她从来就没说过几句脏话，此时绞尽脑汁搜寻骂人的词汇，一开口却苍白又无力。

  “你还是个神经病！丑八怪，乌龟王八蛋！”

  余漾本来以为还要跟这家伙继续纠缠，没想到刚怼完，江燃神情静默，奇迹般慢慢松开了她的手。

  这句话像是无意中戳到他的某根神经。

  余漾重获自由，迅速抽回手，将自己缩到边缘，仿佛身旁的人是什么洪水猛兽。

  看着女孩冷漠戒备的眼神，江燃心底一刺。

  他该怎么开口，告诉她，他的确有可能是个神经病。

  甚至什么时候发疯都不知道。

  可他却十分清楚，自己现在的一言一行。

  他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余漾跟别的男生在一起。

  对别人笑，接受别人的追求，跟别人看同一场电影。

  这些以前在江燃看来微不足道的东西，如今却成了奢侈。

  他长这么大，第一次体会到被遗弃的滋味。

  他很想告诉余漾，他后悔了。

  又觉得这样直接说出口，实在丢脸。

  电影已经播到结尾，很快大屏幕上出现黑色的字母，周围也一阵骚/动，有的观众纷纷起身离开。

  余漾早就坐不住，恨不得直接飞出去。

  就在她正欲起身那一刻，身旁的人轻轻拽住她的衣角，声音很沉，很轻。

  “漾漾，再给学长一个机会行吗？”

  这一次，江燃并没有像刚才那样，强势又固执地握着她的手，而是牵制了她的衣角。

  面前的男人长睫微垂，压出一道细细的阴影，五官立体的轮廓，在逐渐亮起的昏黄光芒里慢慢清晰。

  不知是不是余漾的错觉，她竟然从这话听出了些别的情绪。

  像是在服软，还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恳求。

  余漾明显愣了一下，诧异又觉得滑稽。

  毕竟这人刚才还跟她耍流氓来着。

  她觉得有点可笑，黑白分明的杏眼一眨不眨地望着他，反问：“什么机会？”

  江燃抬眸，漆黑深沉的眼直勾勾地盯着她，一字一语格外清晰：“重来一次的机会。”

  重来一次。

  他希望两人的关系可以回到两周之前。

  余漾眨了眨眼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，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：“你是不是还想让我再追你一次？”

  江燃愣了下，很明显不是这个意思。

  他敛眸，神情有点别扭，有句话堵在喉咙里，却迟迟无法说出口。

  不管他说什么，余漾看了眼时间，还着急赶回宿舍，就在她抽回衣角的时候，江燃才开口：“这一次换我追你。”

  话音刚落，余漾还以为是自己幻听。

  要是换作以前，她估计是真的开心，但现在，内心却无比平静。

  余漾垂眸，终于肯看他一眼，唇角弯起笑痕：“想得美。”

  说完，不等江燃反应，余漾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放映厅。

  江燃僵在原地，视线也跟着定格，直到那抹纤瘦的背影混入人群中，消失不见。

  放映厅的观众陆陆续续离开，已经有保洁的阿姨进来打扫卫生。

  徐君鹤从后排过来，看到出神的江燃，才拍了下他的肩膀：“燃哥，小学妹人都走了，咱们要不也回去？”

  江燃把玩着手机，黑沉沉的眼底晦涩不明。

  徐君鹤眨巴眼，以为这人是被余漾打击之后直接傻了。

  沉默半晌，江燃才淡声问他：“你那有没有林倩的联系方式？”

  徐君鹤懵了下，觉得这个名字听着有点熟悉。

  “林倩是哪个？”

  江燃挑眉，脸上没什么多余的情绪：“孙昊前女友。”

  徐君鹤睁大眼睛：“？？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