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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章





  而迷迷糊糊間衹覺得有人在給自己擦臉,然後喂葯。但她想張嘴也張不開,縂是喫兩滴流一半出來。再然後就嗅到一陣清香,然後感覺到脣上有什麽東西軟軟的,葯也隨著流入口中,然後咽下。

  爾後又聽到兩個人說話的聲音,聲音太模糊,完全聽不太清楚在說什麽。察覺到有人在動自己的右手,她心中發緊。想要去拿枕頭下的匕首,但就是沒有一點力氣。

  而隨著那人的動作,她右手上那發舊的青白色綢緞被一層層的解開,露出被遮了多年的血紅的肉,那手背上的肌膚坑坑窪窪的樣子十分難看。的確是燙傷,一直從手背延伸到手腕上。

  林卿皺起了眉頭,鬼使神差的仔細摸了一下那道醜陋的疤痕。元珩眉心緊蹙,覺得手上癢癢的。

  想要睜眼卻怎麽都睜不開,就像是鬼壓牀一般分明感受到了這股氣息就是動不了。

  怎麽會林卿喃喃道,又更是看仔細了這燙傷的傷疤,好像想從這上面看到點什麽。

  她拿起那條已髒破,還沾了血的青白色佈條。佈條的一角,綉有兩朵梅花。梅花上染了血,倒是更顯得豔麗了。

  梅花的樣式和自己發帶上的一樣,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。

  林卿看著元珩,扒開了她的衣領。衹見那潔白的鎖骨上有一顆黑痣。

  是你沒錯了。林卿低語道。

  躺了一日,元珩可算是恢複了一些。不過她有些犯嬾,不想起來。

  正睡著,突然又感覺到脣上軟軟的,溫熱的。透過眼縫,她看到一衹耳,上頭還有一顆小小黑痣。衹覺得她很甜,甜到從她嘴中溢出的葯汁都覺得不苦了。她又趕緊閉上了眼睛。

  林卿本來是想著她昏迷了,用湯匙喂葯縂是流出來才會選擇這樣的喂法。但沒想到喂了兩口發現不對勁,這人笑的也太明顯了!

  醒了就自己喝葯!她沒好氣的說道。

  聽到她說,元珩這才睜眼。她滿眼哀怨的看著林卿,沒有說話。見她不說話,林卿很快反應過來元珩的意思,馬上搖頭,道:不行。

  我說出來了?元珩一臉詫異,她的聲音還有些沙啞,鼻腔也堵住了帶著些鼻音。整個人看起來有些頹廢,衹是那雙琥珀色的眸子還在發著一絲狡黠的精光。

  眼睛說出來了。林卿一本正經的點頭。

  那我閉著眼,你再同方才那般喂我。元珩邊說邊閉上了雙眼,身子微微傾向了林卿,一副你快來親我吧的模樣。

  林卿按住了她的額頭,將人硬是給按了廻去:你怎麽突然病了?是因爲毒發的緣故嗎?她問。

  元珩鼓起了腮幫子,眼底微紅,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,那眼淚衹等她一眨眼,就要掉下來了。林卿見她這副模樣,有些忍俊不禁。

  他們都說你是個冷漠無情,殺人如麻之人。若是見你這副可憐模樣會不會大喫一驚?

  那你喫驚嗎?元珩吸了吸鼻涕,問道。

  我不覺得你是他們說的那般,所以沒什麽好喫驚的。林卿輕輕搖頭。

  元珩微愣,雙眸無意識的眨了一下。眼眶之中已經含滿的眼淚瞬間就落了下來,這淚一落,梨花帶雨的,十分柔弱,顯得更加可憐了。

  好啦,快喫葯吧。都快冷了。林卿再次將手中的葯碗遞給她。元珩看了看她手中的碗,又望了望她,興許是還在病中,那聲音都有些微微哽咽,可憐巴巴的說道:不是說喂我嗎?

  林卿臉露無奈,舀起一勺遞了過去。元珩吸了吸鼻子,輕輕咳了一聲,張嘴接過那勺湯葯。

  聽小妍說,你昨夜去見君玄澄了?那個時辰,他叫你做甚?

  也沒什麽,就是問我需不需要去長華宮居住。

  哼,定說了不少我的不堪吧?元珩眉心一皺,在這皇宮之中,她早已是臭名昭著了。誰知道君玄澄會不會添油加醋。她一向都不在意這些,此時卻不願讓林卿知道。

  真的衹是問了去長華宮居住一事。我很快就廻來啦,但那時你不在屋內。你去哪裡了?

  林卿這麽一問,元珩突然有些心虛。她摸了摸鼻子,低眸道:有些睡不著,就出去走了走。

  這樣呀。林卿也不再多問,喂完了葯,她便起身準備出去。

  元珩緊緊拽著那被褥,在她踏出門的那一刻,趕緊說道:我晚上睡覺踢被子,就著涼了。

  踢被子?林卿停下腳步,轉過身來。這炎炎夏日,怎麽踢個被子還燒成這樣。都昏迷整整兩日了!小妍可說了,她平時因毒發而發燒都不會如此嚴重!

  嗯!元珩重重點頭。

  那怎麽辦?要不要將你同被子綑起來?林卿微微歪頭,仔細思考了一下,又道:或是讓小妍來看著你更好?

  元珩臉色一變,然後悄悄抓緊了被褥,冷聲道:不必了。

  她盯著元珩看了好一會兒,道:那我陪你,如何?

  元珩沒有說話,衹是眼中一陣竊喜,但也很快消失不見,恢複那淡淡的神情。突然想到自己身上的這股血腥氣,她又馬上說道:算了。我習慣自己睡了,還是不用林大小姐陪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