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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善第41节(2 / 2)


  萧韬知道孙福是去卫国公府送东西去了,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,带着东西上门,又是让侯府二管事走了一趟,按理说这趟差事应当不难办,可孙福此刻愁眉苦脸的样子,显然是把事情办砸了。

  “怎么回事?不是去送东西么,那边怎么说的?”萧韬和孙福走到无人处,急忙询问原由。

  孙福擦了擦头上的汗,苦着脸道:“二少爷有所不知,奴才连国公府的门槛都没迈过去,在府外等了大半日,压根就没见到人,最后有个粗使婆子出来,拿了东西就进府了,什么只言片语也没留下。”

  萧韬脸色难看,没料到萧时善如此不留情面,在那件事上,陈氏和萧淑晴是没有脑子,她以前怎么样不重要,既然嫁到了卫国公府,那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对她,可陈氏和萧淑晴竟然自作主张地跟曹兴祖合起伙来,做下那等蠢事,即使让他们把事做成了,怕也是鸡飞蛋打,不仅得罪卫国公府,曹兴祖也未必肯认账。

  后头陈氏和萧淑晴出现在妙莲庵那事,差点让安庆侯府成为满京权贵的笑话,萧韬皱眉想着,这些事情都可推到陈氏身上,一并做个了结,现下侯府派人带了厚礼上门,她怎么也不该如此行事。

  孙福瞅着二少爷的脸色,趁机说道:“如今五姑娘不一般了,等闲人都瞧不到眼里,大老爷和二少爷这番心意是白费了,可惜那百亩良田和二百两银子都打水漂了。”

  孙福这番煽风点火的言辞,不光是为了今日受的屈辱,还有早些年就埋在心底的愤恨,什么侯府小姐,就是个天生的狐狸精,勾三搭四,把他儿子勾得五迷三道,竟然还看不上他儿子。

  他倒要看看她能有个什么出路,孙福冷眼瞧着,只觉得这五姑娘心气高,没认清自己的命,碰了南墙就知道回头了,哪知她撞了大运,飞上枝头变凤凰了,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勾搭上了卫国公府的世子,孙福只得把那股愤恨埋到心里了,眼下有了机会,不遗余力地上起了眼药。

  萧韬本来也对萧时善的不识抬举颇为气愤,但听了孙福的话,顿时觉察到了不对劲,“二百两银子,怎么会是二百两银子?快说,到底怎么回事!”原先商定的是一千两银子,外加两处商铺,以及几副头面珠宝,跟孙福说的完全是两码事。

  孙福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,赶忙说道“小人也不是很清楚,二少爷去问四老爷就知晓了。”

  萧韬疑惑这事又跟四叔有什么关系,他转头往府里走去,恰巧四老爷哼着曲子要出门,两人在半路打了个照面。

  萧韬急于知道答案,开门见山地问道:“四叔,给五妹妹送的那份东西,怎么变成田产和二百两银子了,这跟之前商定的不一样,孙福说四叔知道内情。”

  萧韬直接把孙福说了出来,让四老爷没有借口推脱。

  四老爷捋了捋胡须,“原来是这件事啊,这是老太太拿的主意。”

  萧韬愣了一下,“这与祖母有何相干?”

  四老爷往左右瞥了瞥,慢悠悠地开口说道:“老太太说五丫头就是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,自小在侯府长大,却半点不知感恩,哪里能让你们这些做长辈的去给她送东西,合该她来孝敬你们。你听听这话,到底是老太太明事理,一句话就先把长幼尊卑给立住了,咱们侯府啊,还得是由老太太来当这个定海神针。”

  “那礼单……”萧韬不禁问道。

  “还提礼单呐,老太太为这个气得都吃不下饭,直说再多的真金白银也经不住这样糟蹋,那五丫头哪里配得上如此厚礼。贤侄有所不知啊,我是好说歹说才把人给劝住了,你若是不信,尽管去问老太太,看我这话有没有半句虚言。”四老爷言之凿凿,直接把老太太给搬了出来。

  萧韬勉强笑道:“侄儿怎么会不信四叔的话,不过是想问清原由罢了,方才见四叔要出府,就不耽误四叔了。”

  四老爷整了整衣裳,抬步走了过去,心里有些洋洋得意,有老太太在前头顶着,谁也不敢去触霉头,他早就料到老太太对五丫头不喜,才故意把事情透给老太太,如此两边一捣腾,不费吹灰之力就捞到一笔意外之财。

  四老爷一走,萧韬就变了脸色,顿时明白是坏事了,以后再想缓和关系是难上加难,那百亩良田也不知是何处的田地,京畿周边的田地已是颗粒无收,还有那二百两银子都不够打副上等头面的,那点东西送过去,也不知是要打谁的脸。

  卫国公府那边若是使不上力,便只好去依附曹家,思及此,萧韬又急匆匆去找大老爷商谈。

  侯府的这些周折,萧时善无从得知,但有些事情他们没说错,即便是送来厚礼,也是拿银子打水漂,只是她想不通,他们为何会觉得用点金银就能收买她,她虽然对待钱财的态度积极了些,那是因为她尝过囊中羞涩的窘迫,了解钱财带来的好处,但不至于到见钱眼开,给她送点东西就忘乎所以的地步。

  命微云把银子和田契收好后,萧时善去了园子里,这时节天气正闷热,园子里树荫浓密,正好寻个清幽之地乘凉,顺便再摘些薄荷叶制清凉膏。

  “三少奶奶。”

  声音听着耳熟,萧时善循声望去,认出了来人,正是给府里的姑娘们传授琴艺的冯仪冯夫子。

  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错了,她发觉冯夫子的心情格外好,甚至可以从方才那声称呼里听出隐隐的激动,可这激动从何而来,总不会是因为见着她激动的吧。

  萧时善自认没有如此大的面子,但想到初次见面那会儿冯夫子就对她格外关注,至今也没弄清原因,眼下看着冯仪径直走来,她略微颔首,“冯夫子。”

  冯仪停住脚步,开口道:“三少奶奶是在游园?”

  萧时善应了一声,心里愈发疑惑,是什么事能让冯夫子费尽心思地找话题,冯夫子为人清高,对待云榕等姑娘也没有丝毫讨好,此刻跟她没话找话了起来,不知所为何事。

  “冯夫子是要去清波馆?”通常都是在那边教学。

  冯仪点了点头,原先是要去那边,但此时她看了眼萧时善,“倒也不急。”

  萧时善看出来了这位冯夫子定然是有事要跟她说,却像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似的,她索性替她问了出来, “冯夫子是有事要跟我说吗?”

  冯仪道:“是有些事要求三少奶奶帮忙。”

  “冯夫子但说无妨,若是能帮得上忙,我定然不会推辞。”她猜不到冯夫子有什么事能求得到她。

  “不知三少奶奶可听闻过玉屏山的文会。”冯仪道。

  萧时善还真没听过,她当起规规矩矩的大家闺秀也没几年时间,要问哪家举办的宴会更出彩,她说不定还能说上几分,要问她关于文会的事,就不太清楚了,她没回答自己听没听闻过,而是反问道:“冯夫子所求之事与文会有关?”

  话开了头,冯仪明显话多了起来,“玉屏山的文会,起初是琴会,各位大家在重阳之日登上玉屏山,以琴会友,之后不单单是琴艺大师,各界文人雅士都参与了进来,也就由琴会改做了文会。玉屏山文会三年举行一次,今年又到了第三年,恰好有一届文会要举办,三少奶奶可否……”

  听到这儿,萧时善犯起嘀咕,冯夫子不会是在邀请她去参加什么文会吧,她可不会弹琴,正琢磨着怎么婉拒,就听到冯夫子说出了后半句,“可否邀请季夫人出席文会。”

  萧时善不承想冯夫子是想让她去请季夫人,心头略感诧异,随后想通了许多事情,冯夫子此前对她的关注,兴许要落在季夫人身上。

  然而冯夫子这事是求错人了,她哪里请得动季夫人,冯夫子自己去请说不定还能得个面子,想到这儿,萧时善柔声说道:“太太素来欣赏有才学的人,冯夫子琴艺高妙,自然比旁人更令太太高看一眼,若是冯夫子提出邀请,太太想来不会拒绝。”

  “三少奶奶过奖了,在季夫人面前,我哪里称得上琴艺高妙,不过是粗通琴艺罢了。”冯仪有些怅然,“季夫人许多年没参加文会了,当年在玉屏山上的一支琴曲,令众人听得如痴如醉,我亦有幸听闻,至今难以忘怀,如今罗夫人也回了京,本以为能再次听到当年的乐音。”

  听到冯夫子的话里提及罗夫人,萧时善问道:“姑姑也参加过文会?”

  冯仪道:“这是自然,当年那届文会,若非季夫人力压群雄,魁首当属罗夫人无疑。”

  萧时善恍然大悟,未曾想还有这层纠葛在里头,这种情况下,若不是惺惺相惜,那就是互不相容,显然她们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些。

  “三少奶奶……”冯仪考虑过亲自去邀请季夫人,但季夫人许多年没参加文会,她虽然钦慕季夫人,却与季夫人接触的时候不多,没有那么大的交情,怕请不动人,可三少奶奶不一样,她是季夫人的儿媳,怎么也比她说得上话。

  前些天冯仪就一直在想此事,此刻在园子里碰到人了,这才主动上前搭话。

  萧时善见冯夫子还要说些什么,她心思一动,说道:“听了冯夫子的话,我倒觉得冯夫子找错人了。”

  冯仪不解其意,“三少奶奶的意思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