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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善第61节(2 / 2)


  她心里想的是现在和离,好过将来难堪,兴许他现在还能对她有点耐心,那么以后呢,当他意识到她不过尔尔,以及要面对侯府带来的源源不断的麻烦时,还能剩下几分耐心。

  要舍弃眼前拥有的东西,固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,但比起这些,更令她恐惧的是某些可以预见的将来。

  要说她在卫国公府这两年学到了什么,那就是无论何时何地都要保留一份体面,她也认为着实没必要撕破脸皮。

  萧时善忍不住抓了把头发,深吸了一口气道:“我是真的要和离,这对你来说没有丝毫损失,我们为什么不能好聚好散呢,我……”

  “你先闭嘴。”李澈闭了闭眼,手往上抬了一下,打断了她的话。

  萧时善觉得他大概是要好好想想,便没有再着急出声,陪着他干坐了片刻,直到困意袭来,实在撑不住了才去床上躺了一会儿。

  她已经是破罐子破摔,这一觉反而睡得相当踏实,次日醒来时,李澈早已离去,旁边的被褥平整,没有躺过的痕迹,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。

  她懊恼自己没有耐性,好歹得个准话再去睡,竟连一晚都熬不住。

  梳洗打扮后,萧时善去了荣安堂,看到云榕有别于往日的羞涩笑意,便知道多半是相看得不错,亲事上有了眉目。

  今日是上元佳节,府里的节日气氛浓厚,到处张灯结彩,过了今日卫国公就要启程回辽东,热热闹闹的年节也算是过完了。

  年前的时候,萧时善可没想过,新年头件大事竟是要和李澈和离,可见世事无常,谁也说不准将来会发生什么。

  那晚不欢而散后,萧时善一直没找到机会跟李澈搭上话,又突然听闻他要离府去小湖山的书斋静修,还有一两个月的时间就要举行春闱,他今年下场,是该好好钻研学问。

  山不过来,她就过去,萧时善这几天,经常带着汤水去玉照堂,虽然知道他不爱喝,但她也不是专程给他送汤水的,不过是找个借口去问话而已。

  她如此贤惠的举动,没能让李澈有丝毫动容,反倒传到老太太耳朵里去了。

  罗夫人笑着打趣道:“以往咱们只当三郎不爱喝那些汤汤水水,看来不是不爱喝,而是挑嘴,要看这汤是谁做的。”

  季夫人扫来一眼,眸光里带了一丝探究。

  萧时善好生窘迫,他连见都不想见她,更别提喝她送去的汤水了,没当着她的面把汤水泼出去就是给她留面子了。

  见不到人,她就接着去,反正不是很远,只当是饭后消食了。

  玉照堂的小厮把萧时善拦了下来。

  “三少奶奶,公子让您以后不必再来送汤了,您还是把提盒拿回去吧,别让我们为难。”

  萧时善看了这个小厮一眼,她这还没和离呢,就先不顶事了,玉照堂的小厮都能对她不敬了。

  在同瑞眼里,这位三少奶奶虽然长了张芙蓉面,但人可不是省油的灯,头次进玉照堂就逞了次威风,不仅折了堂后的绿萼梅,还落了似画姑娘的脸面。

  往日里仗着公子的宠爱恃宠而骄,如今惹得公子厌烦了,又巴巴地跑来送汤,专会给别人找事。

  “他这会儿在里面吗?”萧时善往里头望了一眼。

  同瑞回道:“公子刚从外头回来。”

  萧时善从疏雨手里拿过提盒,说道:“你进去通禀一下。”

  同瑞略有迟疑,还是进去通禀了一下,不多时他出来说道:“三少奶奶,公子让您先回去。”

  连个门都进不去了,萧时善暗暗咬牙,把手里的提盒往同瑞身前推去,随便他扔了倒了都行。

  同瑞有点不耐烦,往回推了一把,“三少奶奶您还是拿回去吧。”

  两下一推,汤盅歪倒,里头的热汤撒了出来。

  萧时善惊呼一声,白皙的手背瞬间红了一大片。

  “姑娘没事吧?”疏雨焦急地喊了一声,赶紧用手帕擦去上面的汤水,“这都烫红了。”

  真是祸不单行,没见到人,还烫伤了手,萧时善自认倒霉,正要回去,忽然看到李澈走了出来,她的眼眸微亮,总算见着人了。

  李澈站在廊下看了看她,说道:“你先回去,晚上我去凝光院。”

  得到了回答,萧时善点点头,没在玉照堂停留。

  待她离开后,李澈瞥向同瑞,沉声道:“谁给你的胆子伤她?”

  同瑞惊愕地抬起头,公子不是已经厌烦了三少奶奶,怎么……

  “把他带到柏岩那边。”李澈转身道。

  六安低头应了一声,立马叫人把同瑞拉下去。

  同瑞大惊失色,还未张嘴说话就被塞住了嘴。

  六安走到他跟前,踢了他一脚,低声骂道:“你这没眼力见儿的东西,一对眼珠子都长到头顶上去了,不知道恭恭敬敬地把人送走吗?”公子都没对三少奶奶如何,他这个奴才反倒越俎代庖地摆起谱来了。

  第九十四章

  得了他的准话, 萧时善就回去等着了,至晚间,外间响起丫鬟的请安声, 随后厚实的帘子被掀了起来。

  她一直在留心外面的动静,见他进了屋,立马吩咐微云上茶,又让疏雨端几盘茶点过来。

  微云疏雨摆好茶点便退了出去,室内瞬间安静下来。

  拿眼瞧了瞧他,萧时善慢慢走过去, 主动打破屋内略显沉闷的气氛, “你最近很忙吗?”

  杯中升腾而起的茶香热气,将他的眉眼遮得虚虚浮浮,李澈看了她一眼,淡声道:“不忙。”

  萧时善摸着自己包着纱布的手背,心里窜出一点恼火, 敢情是懒得见她,亏她日日去玉照堂送汤水,手背都烫出了燎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