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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94章:起起伏伏

第594章:起起伏伏

针上又喂有毒药,可药性却并不即刻发作,而是每隔六日便绕血脉运行一次,叫人尝遍诸般难以言传的剧烈痛苦。

一时却又不得死,非要折磨数十年后才取人性命,如今十年已过,也该是到了段行止的死期了。”

云庚微微点头,随之说道:“不过好在段行止武功不高,自中了夺命针之后便没再修习过武功,这夺命针最厉害的地方在于,若它刺入会武之人体内,武功越好的人如运功抵挡,却是越挡越痛,所受苦楚犹似火上加油,更其剧烈。但凡有功夫之人,到了这一步,都不得不咬紧牙关强运功力,但是下次毒发时则更为猛恶。”

小丫头听罢,微微皱眉道:“如此说来,这夺命针当真是无药可解了,师父,还有别的法子吗?”

陆仲山与云庚对视一眼,皆摇着头叹了一口气。

小丫头愣了愣,随后问:“美人哥哥中了那么重的伤,安丞相耗尽全身真气才保住他最后一口气,师父又是如何将他治好的?”

陆仲山目色一顿,想到那夜的神秘女人,便想到凤凰真经,老眼霎时一亮,“我们怕是都想错了,这世上能解毒的不单单只有灵丹妙药。”

叶引歌不解地看着他。

而云庚很快便反应过来了,“你的意思是,借助内功心法的外力将夺命针逼出来?”

陆仲山肯定地点点头。

云庚却皱了眉,“可是,普天之下的内功心法那么多,陆师弟又如何断定哪一种能救段世子呢?”

陆仲山沉吟半瞬,旋即道:“先前我住在化叶山的时候,曾听渡孽大师提过,世上有一种奇妙的内功心法名为‘半段锦’,对疗毒有强效。

半段锦之奇,奇在‘毒伤越深,治得越速’,而半段锦之妙,则妙在修习者可以同时为自己和别人疗毒。

对方中毒之后,可以将修习者的‘抵抗伤痛之力’善加利用,来为对方逼毒。”

“可是,普天之下,谁又修习了这种内功心法呢?”云庚又问。

“道衍老儿。”陆仲山轻叹。

绕了一圈,还是要这老小子出面,只是如今也没有别的法子了。

当安离昇的人将这个消息传进长生殿时,道衍气得险些将炼丹炉挥倒,“我说你们一个个是不是中邪了,当初一心想让段行止死,如今却又要我救他,拿我这个师父当什么了。”

他瞠目瞪向问仇。

问仇坐在窗前气定神闲地饮茶,“师父反应这么强烈,便是不同意救段行止了?”

道衍斜眼哼了一声没有回应,单单一个神情已经说明一切。

问仇微微一笑,“那好,我还是让师兄进宫劝劝师父吧。”

他说着,蓦地放下杯子从椅子上站起来,抬脚便要往殿外走。

道衍气得吹胡子瞪眼,“回来!为师什么时候说我不同意了!”

真是看他顶着一张年纪轻轻的脸,都不把他这个师父放在眼里了,要那只小狐狸来做什么。

问仇转过身勾唇一笑,“徒儿就在此先谢过师父了。”

道衍语气有些难听,“你且想好了,段行止心机叵测,若是真让他捡回一条命,他不见得会感激你。”

问仇淡淡摇了下头,“师父,从一开始,我要救他,便不是为了他一声谢谢。”

段行止可以做虚伪小人,可是他不能背弃叶家的尊严,如果就这么让他死了。

以段国公的脾气,只怕还会拿夺命针当说辞胡乱的抹黑叶家,更何况,段行止唯有带罪赴死,才是为叶家上下赎罪。

道衍凝神看着他离开的背影,想起叶家灭门那年,他在长南山上望着京都城的方向哭了整整三天三夜,如今却要下定决心救段行止时,心里该是何等的折磨痛苦。

当年万千荣宠,如今无人问津,皇家的福泽总是太匆匆。

翌日一早,道衍穿戴整齐孤身出了皇宫,段国公早早命管家备好马车在宫门口候着,经过风华殿时,他抬眸瞧见问仇遗风站在窗前,不禁摇头叹了一口气。

云庚和叶引歌早就到国公府了,陆仲山始终放不下对段行止的芥蒂,所以没有来,总归这儿也没有用得到他的地方。

段红绫坐在前厅神色担忧地紧紧握着宋馨的手,“宋宋,这个法子可不可行啊?我大哥不会有事吧?”

宋馨反握住她的手安抚道:“你便是不相信我,也该相信陆前辈和国师才是。

小歌儿的医术如何,你也曾亲眼看到了,而陆前辈是她师父,自当更胜一筹。这个解毒的法子既然是他提出来,便一定不会有任何问题。

而国师武功高强,又身怀长生之术,有他在,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,段世子倒是比你淡定的多。”

段红绫闻言,拧眉道:“大哥那哪是淡定,我倒觉得他是认命了,这些年来爹寻访名医为他诊病,每一次喝了新药方,我们都以为他会痊愈,可结果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。

大哥经历过这么多次起起伏伏,后来便不再抱任何希望了,纵然有国师在又能怎样,这用内功心法疗毒还不知到底管不管用。

宋宋,我真的好害怕大哥有事,他那么好,老天爷为何要让他受如此折磨……”

宋馨紧紧握着她的手不知该说什么才好,在段红绫眼中,段行止是京都城第一君子,是爱她护她让她引以为傲的大哥。

可谁又能想到,偏偏是这样温文尔雅的一个人,曾害得自己兄弟一家被灭门。

叶家的事,她是断然不会对段红绫说的,不为别的,只因她清楚段红绫根本就不会相信,所以说了又能怎样呢,什么都不会改变,反而会让段红绫自此怨上她。

而彼时的内室中,段行止赤裸着上半身坐在云庚和叶引歌及早准备好的药浴之中,道衍坐在他后面,身上虽然穿了衣服,却也被药水浸湿了。

他两手运气抵在段行止背上,周围不断飘出白烟,不知是药浴所散发出来的热气还是其他。

不多时,段行止额上已经冒出一层密汗,中毒这么久以来,他自认为已经尝遍世间最极致的痛,可和此刻比起来,到底还是差远了。

心里好像有千万条虫子在四处爬行撕咬着,背上一片灼热,而在髓骨之中,他却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游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