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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被这一打岔,见余点语又垂下眸子,桑舟闷声道:下回再来,打折。

  余点语又说:谢谢老板。

  她刚推开门,太阳还挂在头顶,暴雨说下就下,直接把她的去路给堵了。商店的门还没来得及关上,凉风从里面透出来。

  手机不停在裙子的内兜震动着,余点语刚点开接听键,那边声音放大:让你买个西瓜还知不知道回来了,东东都催了好几遍了!

  余点语脸上没什么表情:下大雨了。

  就这几步路难道还走不得吗?西瓜兜好被淋湿了,等下都不冰了

  知道了。

  桑舟透过玻璃橱窗看到站在外面的少女,她现在知道为什么这小姑娘会说没带手机这种借口了。

  按键的那种直板机被少女握在手心,似乎是在发呆,又像是在思索。

  这年头居然还有用直板老人机的年轻人,哪怕是在清吉巷待了这么久桑舟也就只见着这么一个。

  天色渐沉,乌云将太阳遮蔽,憋了一整晚的雨水坠落。

  桑舟低头看了眼自己搭在胳膊上的薄外套,暗骂了句脏话。

  想什么呢?你鬼迷心窍了今天这么喜欢多管闲事?

  她推门出去,还没将自己的外套给人罩上去,少女竟然转了个身,用力将什么东西塞到了自己的手中,接着头也不回地跑进了雨里。

  桑舟分明听到,小姑娘在短暂凑近在耳边带着些微的恼怒落下的四个字。

  我也不卖!

  再低头看手心,是昨晚上拍桌上的三百块钱。

  桑舟脸都黑了。

  她的鞋面上多了一点帆布鞋留下的鞋印,她皱眉看着余点语跑走的背影,大雨很快就将少女淋了个透,紧贴着身体曲线,白上衣一湿,几乎成了半透状态,倔强又执拗,清纯里还带点野。

  桑舟站了两秒钟才缓过来

  这小屁孩,真他妈的欠收拾。

  她把烟扔了,将自己的外套狠狠丢在机车后座,头盔都没戴,一跨上就对着余点语的方向冲了出去。

  第2章

  她是大发善心去教育这不懂事的小屁孩。

  一看就这么弱不禁风的样子,居然还挺倔?

  前方的雨幕被撞碎,早就被雨水打湿的裙摆仍旧被卷起的疾风吹得向前,冷酷的机车突兀地挡住了余点语的去路。

  桑舟人没下车,脸上的表情比这场雨还还压抑,少女似乎是很疑惑自己为什么会来,带着一丝被惊吓的慌乱感,逐渐透明的衬衫下曲线起伏。

  她心头涌上一层戾气,别过脸,直接将衣服丢了过去。

  穿上。

  余点语看着自己也淋在雨里的桑舟。

  大雨没让女人狼狈半分,反而美得肆意。手上提着的西瓜仍在往外散发凉意,她的睫毛被雨水打湿了,睁不太开,却能清晰感觉到来自那人的锐利视线。

  为什么要帮自己?

  衣服被余点语接了个满怀,淡淡的烟味揉着一缕冷香钻进鼻腔,很独特,就连雨水都无法冲淡。

  她抿着唇上前半步,在机车上的人却好像看穿了她的意图,忽然下来了。

  哒,哒。

  两步的距离,那双帅气的军靴在面前踩出柔软的小水洼。

  外套从手中被抽走,随后将自己整个人都裹住。那人的动作很快,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,余点语躲都没地方躲,耳畔就响起警告:你是想让自己被看光?

  很低的声音,有点不满,又像在呢喃。

  被耳朵边的热气一扰,雨丝都好像绕成了圈,余点语僵在那动都不动,只有视线往下看时才发现自己的白衬衫已经半透,紧紧贴贴在身上。紧跟着,一个头盔被扣在自己头上。

  身旁的气息也随之迅速远离。

  女人做完这些,利落地跨上机车,在大雨中疾驰而去。

  只留下一句冷淡的嗤笑:小屁孩还真烦人。

  ***

  余点语回到家中时,冰西瓜外面罩着的塑料袋湿淋淋的,伴随着她的步子坠落水滴。姚淑心不满的拿出里面被保护得好的西瓜,白了余点语一眼,捧着去给她的宝贝儿子吃。

  余点语低着头将酱油摆好,上楼的时候隐约听到楼下传来烦躁的声音:呸,不冰,鬼才吃!

  她上了二楼,闷热的室内温度并未因为下雨而改变,反而盛满了潮湿。余点语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挂好,女人的黑眸猝不及防又挤进脑海,就像她人一样强势。

  舟姐。

  在酒吧里,在商店里。

  这个女人给她的感觉,只有无穷无尽的危险。

  还带着冷感和痞气,怎么会有人能把这两种特质融合的这么好。是坏人吗?那之前为什么要给自己衣服

  洗过澡后,雨稍微小了些。余点语将那件外套洗干净后,却在口袋里看到自己之前塞过去的那三百块钱。

  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懊恼。

  怎么还在这里?

  她将电风扇对着外套吹,又将头盔用毛巾擦干,紧皱的眉头却始终没松开。

  总觉得自己欠了人情。从父母去世后,这三年让她性格变得寡言内向,尽自己所能不和他人产生联系。她不想欠别人一丝一毫,因为自己无法偿还。

  少女轻叹了口气,苍白的手遮住自己的右眼。

  三年前,她的左眼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,只有白茫茫的一片。

  虽然身处黑暗,但她害怕黑暗。每当压力大到无法排解时,她就索性挡住右眼,宁愿看看那些白色的浓雾。

  就不会那么害怕了。

  雨下的急走的也急。

  两小时后,天色放晴。余点语赶快将外套挂了出去,将头发随意扎起来,准备出去找兼职。

  她这些年虽然寄住在表亲家,但都会打零工赚生活费。她休学了一年,今年转学过来上高三,已经过完十八岁的生日了,以后的生活完完全全都要靠自己。

  出门前,她拿出床底的小铁盒,里面摆着一套崭新的画笔,细心的用防尘膜贴好,看得出主人对这套画笔的珍惜。

  最底下,压着一张全家福。

  照片里站在父母身后的少女娇俏明媚,对着镜头笑得明艳,弯弯的杏眼闪着碎光。

  这是在父母离世前余点语和他们拍的最后一张合照。

  她伸出手去想触碰,却在半空中止住,垂眸静了会儿,终是将铁盒盖上,放在了床头。

  余点语对清吉巷还不熟悉,只能先沿街去问。饮品店说都招满了人,小饭馆说不需要下课后再来兼职的学生接连碰壁了四五家后,余点语被晒得腿有点发软,看见前面有个简陋的休息亭,走过去还发现凉亭外有片很大的玩沙池。

  大概是给这里的小孩子玩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