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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节(2 / 2)


  铁牛面色有些不好看,碍于是客人倒也没发脾气。

  葛画禀一时怔住,没有想到锦瑟会这般刁蛮任性,当面就能拂了人的好意。

  “对不住,我们这位朋友任性了些,其实她没有别的意思,这碗酒便由我代她喝下,刚头的事,你可不要放在心上。”纪姝说着,端过铁牛托盘上的酒笑着喝下。

  许是美人好说话的缘故,也或许是村民朴实纯善,铁牛闻言面色微红,乐呵呵笑开了颜,气氛也没这么尴尬。

  温柔大方,处事得体,和刚头锦瑟那任性做派简直是天差地别。

  葛画禀看着纪姝喝得吃力,“喝不完,便我来罢,姑娘家哪里喝得了这么多酒。”

  纪姝闻言摇了摇头,“不妨事,既说是我喝,便得喝完。”

  葛画禀闻言不由起了欣赏之意。

  沈甫亭看着手中的酒,一言不发,似在思索。

  纪姝艰难地喝完了剩下的,由着双儿端回去,取了腰间帕子轻轻擦拭了唇瓣,衬得颜色极好,叫人移不开视线。

  纪姝和锦瑟,面皮不相上下,甚至锦瑟可以说是更胜一筹,可性子相差实在太多,说到底世家小姐又岂是寻常女子能比得上,相处的时间一久,自然就见了分晓。

  今日这一遭,更能说明这些,纪姝出挑太多,锦瑟远远不能及。

  一场狂欢到了很晚,众人才回屋歇下,第二日起身,村庄外头却是烟雾缭绕,本还能瞧见的远处高山已经模糊在烟雾之中若隐若现,周遭雾蒙蒙一片,分不清方向。

  阿泽进了院子,面露担忧,“外头起了大雾,连路都看不清,你们现下可不能动身了,去镇上是要经过深山的,山里头的雾是有毒的,还是得等雾散了再走。”

  葛画禀摇头一叹,“如此还要叨扰阿泽兄弟几日,实在是劳烦了。”

  阿泽连忙摆摆手,憨笑道:“没有什么叨扰不叨扰的,大家快请里面坐罢,我给你们端茶去。”

  阿泽说着先进了屋里,用袖子在凳子上拍了拍,对着他们笑请,“你们快请坐,我去给你们倒茶吃。”

  阿泽太过热情,葛画禀还未来得及阻止,他已经从另一个门出去,风风火火去了后院。

  众人才刚刚落座,他已经端着茶回来了,将斗大的碗一一放在桌案上,提起茶壶,倒进了碗里。

  茶水带着微微的温度,清冽的茶水溅起的水花落在桌案上,看着颇为甘甜解渴,靠近去闻竟还有一丝清甜的花香,惹人口舌生津。

  众人闻着茶水香甜,便觉口渴至极。

  沈甫亭本还神色平常,闻见茶水的香味,微微抬眼看了一眼阿泽,眼中神情莫辨。

  阿泽倒好茶,第一碗欲要递给纪姝,沈甫亭却先伸手接过,抱歉一笑,“早间起来没有喝水,现下还真有些渴了,这茶水闻着甚觉香甜,先容在下解解渴。”说着,便端起碗先尝了一口。

  可即便举止再赏心悦目,也是失礼的,若是真正有礼节的男子断不会在姑娘手中夺东西。

  纪姝手间一顿,复又收了回去,神情尴尬。

  锦瑟正坐在他对面,显然也闻到了茶水的香味,她面上神情玩味,笑眼看着沈甫亭更觉有趣。

  阿泽见他喜欢这茶,很是欢喜,连声笑道:“这可是我们这处独有的,连水都是从天山那处来的,全都是我自己弄的,你们也尝一尝!”他说着,将碗一一摆到他们面前。

  沈甫亭却又开口道:“不知阿泽这处可还有吃食,我们早间还未用饭。”他说着伸手从衣袖中拿出了一锭金子,摆在桌子上,抬眼看向他,似在观察,“来到这处自然不能白吃白用,我们的吃食用度,还有劳烦阿泽一二。”

  阿泽似乎对金子没有半点兴趣,见他这般还有些不开心,“公子太过客气,这金子您快收回去,吃食自然是有的,我一会儿便去给你们弄。”他说着,抬手继续倒茶。

  葛画禀也不知沈甫亭怎的突然如此,这用度自然是要给,可当着众人的面给,难免折煞人的面子,更何况还将人当作奴仆一般使唤,如何不惹人气恼呢?

  他正要开口,纪姝似有所觉,开口帮衬,“还要劳烦阿泽先替我们准备一些,实在是之前我们赶了太多路,身子有些支撑不住,倒茶这等小事便由丫鬟来罢,如今我只想填饱肚子。”

  双儿连忙上前去接茶壶。

  美人这般温柔开口哪不依的,阿泽闻言笑着应道,将手中茶水递了过去,“姑娘说得是,是我想的不周到,这就给你们去弄吃的,你们先喝着,若是不够,唤我一声就好。”

  纪姝落落大方含笑应道,“多谢阿泽。”

  阿泽羞涩一笑,转身离去。

  葛画禀见他们都饿,也不好再说什么,伸手端起桌案上的茶正要喝。

  沈甫亭伸手挡在他的手腕上,生生拦下。

  第9章

  葛画禀碗中的茶水溅到了桌案上,一时惊惑正要开口问,却见沈甫亭微微侧首观察一眼身后,又回转过来与他们说道:“茶水可还解渴?”

  葛画禀这才惊觉,门外侧还站着人偷听他们动静。

  气氛骤然一变,紧张凝塞。

  锦瑟却以手托腮,笑眯眯看着他们,一副事不关己,高高挂起的形容。

  纪姝反应很快,当即回道:“这茶闻之口舌生津,入口却又解渴非常,确实少见。”即便没喝过说得也挑不出错处,试问什么水不解渴呢?

  纪姝这一番反应可谓极快,再加之先头那般聪明伶俐,实属难得。

  沈甫亭闻言看向她,微微一笑,难得眼露欣赏。

  纪姝见状不由垂眸淡笑,面露羞意。

  葛画禀自然也反应过来有古怪,当即接话道:“确实好喝,双儿,再给我倒一碗。”他说着,将碗放回到桌案上,发出了些许声响,又无声指向了桌案上的空碗,示意她倒。

  双儿见他们这般也觉不对,闻言连忙应是,声音有些慌乱,不过所幸只有一个字,倒也听不出来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