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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6节(2 / 2)


  锦瑟闻言一脸好奇,“什么东西?”

  沈甫亭伸出手来,手掌上显出了一件黑色厚布袋,他伸手打开布袋,里头是一截断了的剑刃。

  锦瑟起身看了一眼剑刃,又抬眼看向他,疑惑不解。

  “水榭那一次是我们最后一次敌对,这是我们重归于好的物证,你留着,往后我们成为夫妻,我会谨记于心,一定会待你好的。”

  锦瑟闻言微微一顿,虽说拿着一截剑刃求亲有些奇怪,可这比之先头,也算是像样一点的求亲了。

  锦瑟默了一默,伸手接了过来,微微点点头,继而又盈盈笑起,“好,我一定会收好的,你可要记住你说的话。”

  “嗯。”沈甫亭闻言一笑,在她额头落下了一吻,话间极为温和,“你睡罢,明早见。”

  锦瑟又点了点头,拿着手中的剑,极为乖巧的看着他,那眼眸水汪汪的,看在眼里很是招人疼爱。

  沈甫亭又在她唇瓣上亲了一亲,浅尝即止后,微微离开她的唇瓣,低声道:“我走了。”

  锦瑟看着他顺道将一群小妖怪带出了屋去,才抬手摸了摸自己唇瓣,上头还残留着他温润的气息,带着淡淡的檀香闻之干净舒心。

  她眼中慢慢露出了遗憾。

  真是讨人喜欢的玩具,叫她都有些狠不下心来。

  她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剑刃,如同破铜烂铁一般随手扔到了一旁,躺回榻上轻叹了一声,又要换玩具了。

  匹献见自家公子出来,当即上前驱赶了一众小妖怪,恭敬跟了上去,自从知晓自家公子又与那只妖搅和在一起,他心中便一直忐忑不安。

  果然,怕什么来什么,公子这一次竟然打算和只妖成亲!

  匹献方寸大乱,犹豫再三终是跟着沈甫亭进了他的书房,跪倒在他面前,“君主,您万万不可娶那只妖啊,你若是娶了那只妖,不知会埋下多少麻烦,更何况那玲珑之心不在,您体内邪气还未根除,实在太冒险了!”

  沈甫亭闻言一片平静,“我自有打算。”

  匹献这回可再不敢听信自家公子的话,他先前也是这般说的,可没有想到,这次直接就要成亲。

  仙帝娶妖,他几乎不敢想象,提一只妖去九重天上可比提一个凡人,难上数倍甚至数十倍,锦瑟莫说是做帝后,便是仅仅存在于九重天上,就是不可饶恕的罪!

  除非妖能褪去妖骨,重新炼化,可显然不是易事,即便天资再聪明的妖也不可能去逆天改命!

  当初那个纪姝,如此合适的人选,就因为是凡人,提上天界稍显麻烦,公子便抛之脑后,现下却要冒天下之大不违的麻烦去娶一只妖,实在让人想不通。

  他不知道自家主子究竟在想什么,怎么会有这样的决定。

  “属下求君主收回成命,此事万万行不得,仙妖自古不两立,那是天意,届时天界众仙必然会反起,君主,您当初力气不就白费了吗?”匹献越发急道。

  沈甫亭闻言不喜,面上尽是不以为然的冷意,“天意?”

  他轻笑一声,眼中尽染淡漠恣睢,“我就是要让他们明白,我就是天意,我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,区区九重天,还没有资格左右我的想法……”他漫不经心淡道,随手拿起折子,“出去罢,再多说一句,便不用出现在我面前了。”那话间虽然淡淡,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威压。

  匹献不敢多说一句,颤颤巍巍退出了书房,伸手以袖抹了额间的冷汗,不敢再多一句。

  午间的日光照射下来,街上已经开始热闹起来,喧闹的声响传到客栈里头,打破了客栈里头的寂静。

  沈甫亭处理了一夜公事,洗漱过后出了屋,见到隔壁房门紧闭,不由脚下微顿。

  今日他要处理公务,便没有去唤她起来,不想日上三竿,她还没有起来,这般往后还如何在天界立规矩?

  他看向身旁的匹献,“她早上可有起来过?”

  匹献忙回道:“属下在门口唤过了,姑娘没有理我。”

  自然不会理,他去叫都是不理的,很是爱使小性子。

  沈甫亭摇头苦笑,上前推开了房门,可一进去便觉屋里的气息太过冷清孤寂,与往日空气中弥漫着清甜温香完全不一样。

  就像没有人在里头睡过一般。

  他脚下微微一顿,瞬间意识到了什么,快步进了里间,果然见床榻上空空如也,只余被子凌乱地摊在床榻上,

  他眉间微微敛起,上前探向被子,里头没有半点温度,显然是离开了很久。

  他微微一顿,神情怔然,一抬眼便看见了枕旁的剑刃,随随便便丢在一旁,没有半点珍惜,一时彻底顿在了原地。

  匹献进来见这番场面,当即便知晓,那只妖恐怕是逃了,一时松了口气,可心又瞬间提起,因为自家公子的面色实在有些吓人。

  屋内极为压抑,便是外头街上的喧闹声都无法打散这处的可怕气氛。

  匹献眼观鼻,鼻观心的站好,尽可能减少自己的存在感,可还是掩不住寒毛倒竖的感觉。

  沈甫亭面色阴沉的几欲滴水,拿过床榻上的剑刃,看了片刻,他面色越发可怕,手间慢慢握紧,刀刃锋利,片刻间便划破了手掌,刺目的血迹从指间慢慢滑落,滴落在床榻上。

  匹献吓得不轻,开始脚软,“……公子。”

  “好大的胆子,竟敢玩我!”沈甫亭猛地站起身,将手中的剑刃“砰”的一声掷在了地上,瞬间裂成碎片,扎在了木板甚至是木柱上,成串的血珠子撒了一地,看上去触目惊心。

  匹献吓的面色惨白,当即“扑通”一声跪倒在地,他从来没有见过沈甫亭这般盛怒,那眉眼间中的骇人怒意,叫他连公子息怒这样一句简单的话都不敢说。

  沈甫亭眼中一片骇然怒意,怒意翻腾之下面色越显可怕,勃然大怒之后却又平平压下,让人心头越发不安,他压得太沉,仿佛有什么阴暗面隐隐呼之欲出。

  屋里死一般的寂静过后,是几近窒息的压抑。

  匹献不敢说话,也不敢不说话,身子一阵发僵之后,硬着头皮轻道:“公……公子。”

  沈甫亭随手拿过一旁的被子,极为用力擦拭了掌心的血迹,血越擦越多,似乎半点不疼,那一被子的鲜血看起来触目惊心。

  匹献浑身都开始打颤,再也受不住待在屋里,他怕自己吓到晕厥,他声音轻得低不可闻,“……公子,可要追回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