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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章(2 / 2)


  “三味心火是哪三味?”

  袭明冷不丁冒出一句,刘念张口就想回答,却猛然意识到自己的身份,装出一脸迷茫的样子,问道:“什么是三味心火?”

  袭明不答反问道:“你见过青紫虎藤上的元山冬菱?”

  何止见过,他手中这半株变成春菱的冬菱,还是自己亲自采摘的。可这话刘念是万万不能说不出口的,不但不能说,而且连同样的经历都不能承认。元山冬菱借生青紫虎藤本就是千载难逢的奇事,怎么可能频频发生?

  他道:“因知元山冬菱的特性,才大胆猜测。”

  袭明道:“的确很大胆。”

  木盘下方,诸般景物风驰电掣一般闪过。刘念尚未看清,便已停在一块药田中央的小径中央。这条路,他来过三次。这次,是第四次。

  袭明见他站在木盘上久久不动,不耐烦道:“还不下来?”

  刘念如梦初醒,慌忙下来。

  “你在想什么?”袭明收起木盘,状若漫不经心地问。

  刘念道:“此处的药田比摩云崖还好些。”

  “摩云崖真正有用的,就魏小人一个罢了。”

  刘念没想到他对摩云老祖的评价如此之高,据他所知,袭明一生夸过的人,绝不超过一只手。

  袭明道:“若不是他抢掠有一套,常常能搜刮到一些有用的东西,谁耐烦每个月与他斗法。”

  刘念见他要往里走,忙道:“我在摩云崖,也是打理药田的,若谷主不嫌弃,不如就将打理药田的事情交给我?”

  袭明回头看了他一眼

  刘念背脊一凉。

  袭明继续往里走。

  刘念踌躇在原地不肯前进,直到袭明说“过来”,才不得不踏出那艰难的一步。他忍不住想,今日袭明主动带他入谷,等他日知道他的身份时,不知会怎么想。

  药田之后是一片花海。一座竹屋矗立在花海中央,屋前一条白石铺垫的小道,一个青年快步跑过来,神色紧张中带着些许羞涩:“有贵客在家中等候谷主。”

  在不弃谷中还能被称为贵客的人实在不多。袭明道:“谁?”

  青年附在他耳边说了个名字。

  刘念心烦意乱又离得远,既没有听清,也没有看清。

  他事后极为懊恼,早知来的是那人,他便是瞪破眼睛,也要将青年说的那几个字好好地看清楚,以免再次见面,自己摆出的却是一张呆若木鸡的蠢脸。

  第6章 魂断处,梦醒时(五)

  他的失态并未引起对方的注意,从进门到袭明落座,那人的目光始终放在身边的寒玉棺上。

  袭明屈指叩桌:“你来我不弃谷,就是为了深情凝望一口棺材给我看?”

  那人面色一沉,慢慢地转过头来。俊美的面容挂着寒霜,眸如冰铸,单望着,就渗出丝丝的冷意。

  袭明意味不明地扬起唇角,似有几分愉悦,身体向后一靠,懒洋洋地说:“通天宫少宫主大驾光临,有何贵干?”

  靳重焰从玲珑囊中取出一个紫檀木匣子,手指轻弹,送到袭明身边的茶几上:“还债。”

  袭明低头扫了眼手肘边的匣子,抬眸看刘念。

  刘念看上去像在发呆。

  从进门的那一刻起,他的身体就像浇了蜡油一般,硬邦邦得动弹不得,眼珠子牢牢地黏在那个冷若冰霜的人身上,心也跟着冷得发抖,思绪冻结成冰,迷迷糊糊浑浑噩噩。自己是谁,在此作甚……诸般种种,皆忘得一干二净。

  仿佛天地宇宙,只有那人。在这里,在眼里,在心里。

  “你……”袭明吐了一字,才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他叫什么,有些烦躁地皱了皱眉,抬手一扫茶几上的匣子。

  匣子从刘念面颊擦过,匣角划出一道细细的口子。刘念还是呆呆的,毫无所觉,直到青年拉了拉他的袖子,瞳孔才渐渐地清明起来。意识到其他三人都看着自己,他手脚微微发抖,也不知往哪里摆,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。

  “捡起来。”袭明道。

  刘念蹲下身,腿抖得越发厉害,干脆膝盖一送,跪在地上将匣子捡起。

  袭明淡淡地说:“你又不是通天宫的人,跪他做什么。”

  刘念微微抬头,瞄到玉棺边的鞋子,厚底白缎面,左边那只缝补过,补的白线如长短腿的蜈蚣,很是粗糙。这是他两年前送给靳重焰的生日贺礼,靳重焰当时收下了,转身就扔在了碧霄山上,又被他捡了回来。一只的缎面被树枝勾破,他没补,直接放入玲珑囊里,没想到时隔两年竟重见天日,更没想到补它的人的手艺竟这么差。

  鞋子本就不漂亮,如今更是丑陋,他羞赧得不忍再看,低着头站起来,将匣子递到袭明面前。

  袭明道:“打开。”

  刘念看了看匣子,是八卦扣。他将扣子拨开,挑开盖子,淡淡的腥气扑鼻而来,一颗指甲盖大小的赤红色心脏放在一块白色的锦缎上。他将匣子递给袭明。

  袭明并不接过来,看了眼道:“青麟蛟心?”

  靳重焰道:“八百年的青麟蛟。”

  袭明道:“你入通天宫试炼时,以三天三夜杀死了一条强你百倍的青麟蛟为特例,省去了十年的外门弟子考核,直入内门,被老宫主收为徒孙,承袭衣钵。那条青麟蛟成为通天宫的收藏,被收入海天库。即使你是原主,要拿到它的心也不容易。”

  靳重焰道:“够还债吗?”

  “你似乎还没有说,要还什么债?”

  “仙境冰晶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