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装客户端,阅读更方便!

篡位皇子的娇软白月光第21节(2 / 2)


  棠音见她误会了,忙出言解释道:“不是他让我来问的,是我见昨日长亭宫里闹刺客,人还没能抓住。我怕刺客去而复返,想着若是能封了王,有了自己的府邸,会不会安全一些。”

  昭华听她这样一说,禁不住笑出了声来:“这宫里安不安全,全看你得不得势。若是得势,那全天下可没有比皇宫更安全的地方了。你看我与母妃在玉璋宫里住了十数年了,别说闹刺客了,就连擦破点皮,那也是大事。”

  棠音轻蹙了眉,指尖轻轻绞着袖缘,若有所思。

  正往深处想的时候,车辇却又是陡然一停。

  带得昭华的身子都猝不及防地往后一仰,放在膝盖上的书落雨般掉了一地。

  昭华黛眉一挑,凤眼里转上恼色。她一把掀起车帘来,恼怒道:“这回又是怎么了?你今日是不是非得去慎刑司——”

  她话说到一半,倏然顿住了,只转过脸看向棠音,略有些轻嘲地掩口笑道:“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,这不,撞上如今宫里最得势的一位了。”

  棠音正弯腰替她捡着落下的话本子,听到她这样开口,便又直起身来,抬目往车帘外一看。

  入目所及之处,是清一色的脊背与发顶。

  驾车与随车的宫娥宦官们,不知何时,已密层层地跪了一地。

  而视线尽处,一辆沉香木马车缓缓停在道旁。通体素淡,并无甚繁复饰物,只车壁上镂刻了一朵小小的紫荆花徽记。

  沈棠音目光在那朵紫荆花上一落,眸光顿时便是重重一颤,忙伸手去拉昭华的袖缘,放低了嗓音道:“快,快将车帘子放下。”

  却还是晚了一步。

  随车的宦官已躬身上前,打起了沉香木马车上悬着的素色锦帘。

  一身月华色绣鹤羽纹样大氅,着同色云纹锦袍的男子款款自车辇上下来。

  他手里执一柄白玉骨折扇,扇底悬一枚通透羊脂玉雕成的扇坠。只端然立在日色下,便是通身的温润,似一块雕琢已久的玉璧,自有自的纹理。

  “皇妹。”

  他淡淡唤了一声,视线如有实质一般,透过放下的厚重锦帘,落到棠音的身上。再开口时,语声中便多了几分缱绻。

  “棠音。”

  沈棠音知道今日是躲不过了,只能沉默着将整理好的话本子放在一旁。随着昭华缓缓步下车辇。

  昭华贵为公主,用的自然是人凳。她素来皆是踏着宦官的脊背下辇,可棠音却有些不习惯,扶着车辇略微迟疑了一瞬,方缓缓探出足尖。

  还未曾够到小宦官的脊背,一身绣着鹤羽纹样的大氅已垂落在跟前,随之递到眼前的,还有一双指骨修长的手。

  沈棠音的指尖一颤,迅速将赤露在外的手指拢回袖中。足尖在小宦官的脊背上轻轻一点,旋即稳稳立在地面上。

  她的目光只落在远处的苍青色的宫砖上,并不上移半分。身子微微一低,福身行了个宫礼。

  “臣女沈棠音,参见太子殿下。”

  第36章 变数 她与李行衍之间,只隔着一张赐婚……

  李行衍轻轻收回了手,面上的神色仍旧是温润如初,不生半分恼意。一双凤眼中,略带些纵容的无奈:“你我之间,何至于如此疏离。可是我这几日忙于政事,与相府的走动略少了一些,惹你不快了?”

  他说着沉吟须臾,郑重道:“这是我的不是,改日定登门谢罪。”

  在近日里发生了这许多事之后,又在去玉璋宫的路上与李行衍狭路相逢,棠音心中本就是既惊且怕,拢在袖口下的指尖犹轻颤。如今听李行衍说要登门谢罪,眸光愈发颤抖不定。

  好半晌,才勉强稳住了心神。

  她往后退了一步,强忍着不让语声发颤:“父亲政务繁忙,每日天未亮便入宫理政,华灯初上时才赶着宵禁的更漏声回府。近日里,大抵没有闲暇能够在府中开宴。且您是忙于政事,如何却要向相府赔罪?相府万不敢承您这一声歉。”

  她这话音落下,整个宫道上愈发寂静无声。

  昭华也转过眼来,惊讶却又快意地看向她。

  毕竟棠音可是宫中出了名的好性子,少有这样毫不容情的时候。且还说得句句都在理上,令人寻不出错来。

  也不知太子是做了什么,将人得罪得这样狠。

  让她无端觉得高兴。

  李行衍不曾想到棠音会这样直白地拒绝,话到唇边微滞一滞,旋即又转为温和笑意:“是我失言了。不过近日花房里新送了几品秋海棠,今日正开得妍丽。不若去清繁殿中一观,也算是我向棠音赔罪了。”

  话说到了这份上,却是有些不好推拒了。

  棠音轻抿了抿唇,一双秀眉不自觉间轻轻蹙起。

  昭华本就不喜太子,见棠音这样反应,艳丽的面孔上毫不掩饰地便升起快意。

  她也往后退远了几步,走到沈棠音身边,亲亲热热地挽过了她的手,再转首看向太子时,却又是一脸的冷漠:“真是不巧,棠音今日答应了我,要去玉璋宫里陪我打双陆。”她顿了一顿,语声微微上扬,带着几分轻嘲:“且清繁殿里有的,玉璋宫里也有。就不劳你费心了。”

  她说罢,不由分说地带着棠音回了车辇,也不回头看李行衍的神色,只以涂着凤仙花汁的手重重将车帘甩落,朗声对外吩咐道:“宝珠、宝瓶,驾车回宫!”

  车辇碌碌而去,转瞬便将李行衍一行人弃在身后。

  深秋的冻风带起昨夜雨水打落的金桂,无声卷过跪俯在地的从人发顶。

  李行衍静立在宫道上,凤眼微低,看不清眼底的情绪。

  半晌,他淡淡收回了视线,款步往自己的车辇处行去。

  “都起来吧。”

  从人们如蒙大赦,纷纷自地上起身,狼狈中,才觉汗水已浸透了重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