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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7节(1 / 2)





  即便自认脑子不好使的杜若都当没听见,跟笑眯眯的林守成一样,飞快应下来赶紧往外走。

  当着奴才们的面儿说错了话的静嘉,也不敢再向前头一样肆无忌惮,甚至心里有些懊恼自个儿今天以下犯上舒坦过头,这才秃噜了嘴,可惜她前头那么费力气哭了,这才得意了多会儿呀。

  用过膳,两个人稍稍喝了会子茶,叫奴才松了头发通头散味儿,又重新用香熏过后,才相携着去歇晌儿。

  将床幔帐放下来,魏嬷嬷出来门儿瞧见孙起行冲她笑时,有些晃神儿。

  自己才伺候小主不到半年,就习惯了那从来都叫人敬畏不已的万岁爷,在小主面前自在如平凡人家夫郎的模样,魏嬷嬷都有些怀疑自己过去那么多年的记忆到底是不是真的了。

  而暖融融躺在幔帐之间温软锦被中,还不知道在奴才们眼中已经快走下神坛的皇帝,懒洋洋抱着娇软的小东西,并没有多少睡意。

  羊肉性燥,他又许久没碰静嘉了,今儿个还见识了她从未见过的一面,皇帝心窝里没能发出去的怒火消不下去,慢慢就变了味儿。

  “呜呜……您干吗呀?我困……唔……了。”静嘉感觉这位皇主子不老实,颇有些心里发苦,嘟囔着把话说完成全自己的倔强。

  只是细碎而灼热的吻如同火星子洒落在心上,烫得人好好一句话娇软得不成样子,仿佛猫儿梦中的呢喃一般。

  第73章  太后身子是不……

  丽景轩内暖意融融, 静嘉被拉进火热旋涡里,已经没功夫寻思白日里大公主说的话。

  而南三所大阿哥的住处,嘎鲁代窝在哥哥怀里哭个不停, 已经过了晚膳的时辰, 她只抱着大阿哥的腰哭,怎么都不肯回去。

  “奴婢给大阿哥请安。”门外书文轻柔的声音响起, “主儿听说有小宫女吓着了大公主,特意叫奴婢过来看看。”

  嘎鲁代哭声听了一瞬, 眼神里闪现着小孩子独有的恨意, 飞速从炕上冲下去, 及拉着棉鞋就要出门儿:“我就要打死她……呜呜, 打死她!”

  书文听着里头先是劝慰,随后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伴随着低声劝慰, 哭声也低了些,却多了点子气急败坏,她心里警惕莫名少了些, 可还是存着试探的心思。

  大阿哥毕竟是中宫嫡子,即便身子不好, 也是独一份儿的尊贵, 不管德妃私下里如何, 书文是不敢硬往里闯的, 只是站在门口不肯走。

  过了好一会儿, 门才打开, 小苏拉掀开帘子, 脸色略有些发青的大阿哥冷着脸出来:“叫姑姑久等了。”

  “不敢当,奴婢该当的。”书文赶忙躬身,“不知道这是怎么了?”

  大阿哥脸色有些不太好看, 好一会儿才叹气:“皇额娘曾留给我一个荷包,嘎鲁代讨了许久,我借她把玩两日,谁知……”

  说道这儿大阿哥眼眶子也有些发红,紧着咳嗽了几声才虚弱道:“那小宫女直接给掉进了火盆子里。”

  门里头哭声蓦地变成了嚎啕大哭,孩童尖锐的哭声在这夜里听着颇有几分渗人。

  书文虽然因为自家主子对皇后心里也有恨,却也能理解这对兄妹难过的原因。书文自己的娘亲也没了,若是她娘亲留下的遗物就被人掉进了火盆子里……不管是不是故意的,只怕她也要恨死对方。

  她心里无声叹口气,可好不容易在大公主身边安排个贴身宫女,就这么死了实在是可惜。

  书文轻声道:“手脚这么没轻重,很是该好好打一顿……”

  ‘嘭’一声,嘎鲁代直接将门摔到墙上,红肿着眼站到门口,盯着书文沙哑着嗓子一字一句道:“我已经命人将她杖!毙!姑姑觉得不妥?”

  书文叫她盯得心下凛然,龙子凤女的威严即便是小,也不是她一个当奴才的可以违逆的。

  她脑子紧着转了转温声道:“损毁皇后遗物,她该死!奴婢明儿个一早就去禀了内务府,叫再给您送个宫女过来,还请大公主别因为那等子不省心的奴才伤了自个儿身子。”

  嘎鲁代眼泪唰又掉下来,也不吭声,扭头又回了屋里。

  大阿哥这才温和道:“那就有劳姑姑了,我会安慰嘎鲁代的,姑姑替我多谢姨母,又要劳她操心了。”

  书文赶忙道:“奴婢定会跟主儿说的,主儿照顾大阿哥和大公主也是应当的,您千万保重身子。”

  等书文走了以后,大阿哥才叫他贴身的小苏拉看着门口,回去看嘎鲁代。

  嘎鲁代抱着保晖哭到脑袋都疼:“大哥,她想要我们死,她为什么这么狠呀?”

  保晖眼神淡然,并没有像嘎鲁代这样伤心又害怕:“是皇额娘做错了事,她没把我们当亲人,以后嘎鲁代对上姨母,也要跟对其他娘娘们一样谨慎,知道吗?”

  嘎鲁代点头,眼神中有些迷茫:“大哥,她们都想要害死你,锦娘娘为什么会告诉我呢?”

  嘎鲁代即便年幼,也不会认为静嘉只是为了报复德妃。毕竟若是宫中没了嫡子,对谁都好,这件事嘎鲁代从懂事起就偷听很多奴才嚼过舌头,她不明白静嘉为何要帮她。

  大阿哥倒是略有猜测,只怕这位锦娘娘是站在皇阿玛那边儿的,可据他所知锦嫔该是太后的人,后宫形式就是这般诡谲,不管锦嫔是为什么,到底算是救他一命,他不打算给静嘉添不顺气。

  嘎鲁代还小,这些就不必告诉她了。

  所以保晖只摸着嘎鲁代的脑袋轻声道:“以后待锦娘娘不要过于亲近,还是跟以前一样便可,不然是要害了她的。”

  嘎鲁代似懂非懂点点头,还是后怕居多,又抱着哥哥哭了好一会儿,哭累了昏昏欲睡,大阿哥才叫奴才背着她回自己的院子。

  等夜深人静的时候,隐卫从外头静悄悄进来:“给大阿哥请安,这是万岁爷叫奴才给您送过来的药,用于温补身子解除毒性的。”

  保晖年纪也不大,等得早就快睁不开眼了,只勉强将药包藏在炕头的密格里,见隐卫离开,这才放任自己睡了过去。

  德妃听书文禀报后,倒是也没怀疑,她知道保晖那里该是有几样皇后留下的遗物的。

  嘎鲁代平时脾气一直不错,静嘉去御花园的事儿又叫皇帝派人给擦干净了尾巴,她并不知道上午两个人见过面,想着嘎鲁代能发这么大的脾气,想必事儿是真的。

  她眼神中带着几分厌恶:“不过是个荷包,嘎鲁代这性子有些太过暴戾,该替她挑几个教养嬷嬷了。”

  书文知道主儿这不是冲着大公主,只是听到皇后的事儿,下意识厌烦,她也不多劝,恭顺道:“是,明儿个奴婢就去尚仪局递牌子,叫她们安排。自打大公主身边的奶嬷嬷被挪出去,也有两三年功夫了,翻过年到公主就七岁,也是该学学规矩了。”

  为了叫嘎鲁代身边都是德妃的人,皇后安排的奶嬷嬷自然留不得,德妃早就安排那奶嬷嬷生病被挪出宫去,出了宫自然就不会再有命回来。

  “都打点好了,别挑那记不清自个儿身份的过去。”德妃淡淡吩咐,“记得敲打一下嘎鲁代院子里的人。”

  德妃是打算对保晖动手,却不屑于叫人欺负这兄妹,千里之堤毁于蚁穴,不注意这些细节上的功夫,总会叫人抓住把柄,面子上的功夫德妃一向做的不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