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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妈才是穿越主角第255节(2 / 2)


  璎娘等到了抚仙台才发现它是一座建立在山顶的宫殿,整个抚仙山山巅辉煌的灯火,亮如白昼。

  明亮的光线可以让璎娘看见大殿上的有多少个案几席位,一共十个,左右各五个席位,歌舞还未开始,客人还没来。

  而她现在坐的位置有点奇怪。

  璎娘看向前方首案处的魏国公,他坐的自然是主位,而她现在入座在他的左后方位置,这里原本应该是个巨大的青铜烛台,因为璎娘看见案首右后边就有一个,十八连枝的青铜烛台烛火彻夜燃烧。

  左边应该也有一个,就在她坐的这个位置。

  她的位置没有案几,仅有一方长席,面前飘荡着几重轻纱,时隐时现,她被隔绝在这半尺帷幕下。

  客已至,魏延山独自斟酒,饮了一口。

  没多时,排坐的黄钟大吕被敲响,五十余位的琴瑟笙箫乐手已就位,百余舞姬飞旋在宏伟的音色里,这仿佛是天上的乐曲,在这山巅之顶,要奏到九天之上。

  魏延山侧头看了一眼幽州王妃,她坐在青玉席上,黑色的袍袖像是蝴蝶两翼落在地面上,她似烛火阴影铸就的人形,隔着前方的层层轻纱,看向大殿之下。

  似是察觉到他的目光,幽州王妃朝他这边看了一眼,面帘遮挡住了她的面容,只留下一双眼睛,那双眼眸沉静如水。

  大殿上,又有新的舞乐声,这次是剑舞,铿锵有力的鼓点伴随着剑舞助兴,堂上堂下,主臣自得,璎娘甚至看到有宾客兴起时拿过剑也舞了一通。

  酣畅淋漓中,韩福扔掉剑,道:“听说幽州的歌舞一向与关中和江淮不同,国公,何不让鼓手来一曲他们的离歌?。”

  魏延山见幽州王妃没有异样,便将目光从她移开:“也好,我也听听幽州的民谣。”

  堂下,编钟鼓乐声再次响起,前调苍茫悠扬,伶人筑节击拍,有男乐声高唱。

  “大雁南飞青草黄。”

  “胡尘漫天新妇啼。”

  “青草来年生又生。”

  “谁家儿郎不复归。”

  “不复归,荒坟冢,百里无人烟。”

  “戏称落雁群中雁群落,留作他年好年景。

  “新巢如林,乐不归北。”

  “快快取来甜米食,快快送来金玉笼。”

  “头雁身披状元红,引得圣人从天喜。”

  “十斛珍珠万斗金,皆赐狗彘宦。”

  “待宰个万万人头落,不教幽州遍…”

  鼓乐笙萧声忽然被一声非常响亮的吐唾沫声音打断了,不知何时,一个犯人被反捆双手压到了大殿之上。

  “俺呸!你们也配唱幽州的离歌,就你们这些没胆的狗卵怂瓜蛋,让你们听到离歌都算侮辱离歌了。”那人竟挣脱了甲士的钳制,浑身血的站在大殿最前方,用着幽州方言激烈的愤恨辱骂着:“庐江一战,老子时运不济被你们抓了,要杀要剐随便,可别再让老子听你们这些人唱幽州的调调了,不然老子的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。”

  殿上宾客脸色铁青,皆有怒意。

  说完,犯人就作呕了起来,一边假呕一边耍横:“俺就是个小兵,啥也不知道,你们抓俺们一伙人不是啥也没问到吗?不如这样,你们要是把俺放回去了,俺逢年过节的时候给你们烧点纸钱,就当在地…下…”

  璎娘只听到了一声箭哨声,那么猝不及防,它来的那么急,那么短,让她听力暂时出现了空白。

  她低头看着台阶下方,只能看见鲜血。

  前方不远处犯人蓬头垢面,一只箭矢正好射中了他的喉咙,鲜血喷涌而出,嘴里开开合合,却再也说不出声音,血流了一地。

  魏慈心放下箭,很快,殿上甲士将尸体拖走。

  “周蛮子杀了我们那么多人,我们俘虏落到他们手中可从没有活下来的机会。”程权海阴沉道:“既然问不出幽州任何情报,还不如杀了了事。”

  “安国军节度使尸骨无存,永平降军被屠的一个不剩 ,润州城外血流成河,惨绝人寰,王百万剐刑加身。”史贽说起这些时,本来想说还有小王爷兵败自刎,见魏二郎也在,便没说,只是仍心有戚然:“幽州残忍至此,迟早有一天会遭报应的。”

  “可惜主公辛苦经营的大好江东被其夺去了。”韩福黯然道,他的主公自从到江淮之后,就把它作为了第二根据地,劝桑麻,治河运,开商路,除匪患,在朝廷无所作为的情况下,江淮的繁荣可以说是魏公一手缔造出来的。

  “若朝廷不弃义,说不定徐州还在。”魏慈心道,他身边的姜校尉点头赞同,在场的还有几个大州州牧,丰州牧曾致然想到了已经被斩首的眬州牧,叹息一声,随后不明所以的看向魏国公的左后方,不过只能看见纱幔后方有个人形,其他什么也看不到,和大多数官员猜的一样,丰州牧猜测可能是魏公新招的幕僚吧,知道内情的只有少数几个人。

  后又商量了一下城防布局,等月上中天时,这场宴会才散去。

  璎娘眼前的层层轻纱已经被女婢勾挂到了一旁,她看见殿上那滩血还在。

  魏延山下了台阶,走到编钟前,用木槌敲打编钟,悦耳的乐声顿时响了起来,竟是幽州离歌的开头调。

  “听完歌舞,不知萧夫人的记忆可恢复了一些?”

  璎娘慢慢看向魏国公,神思恍惚道:“什么?”后又茫然发问:“你知道我是谁?”

  魏延山敲完幽州离歌的乐谱曲调,才走到幽州王妃的面前,他低头看着她。

  璎娘抬头望他。

  魏延山弯腰,近的几乎贴近幽州王妃的眼睫,那双眼睛里,和刚才相比,只多了对未知的茫然和对鲜血的不适惊慌。

  “当然知道。”魏延山贴在幽州王妃的耳边说道:“萧夫人你是圣上亲封的花容夫人,夫君则是杀人如麻的反贼周幽州。”

  “如此,还想不起来吗?”魏延山的眼睛紧盯着幽州王妃。

  璎娘蹙眉,摇头。

  面帘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,她的面容若隐若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