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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七章归笼53ⅽ.ⅽℳ(1 / 2)





  “我要走啦,阿棘。”

  这一夜无眠,头顶星河脉脉,阿棘紧紧抱着慕容迦叶,肩头蚀骨的疼痛都比不上胸口钻心的疼痛,他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力气说话,他期待着些什么,又期待着她永远不要说出那句话。

  “阿棘,你一个人在山里的时候,孤不孤单?”

  “狼厌我,人惧我,莫昆老伯死了以后,我已经习惯了。”阿棘苦笑道。

  慕容迦叶沉默了许久,她知道,以后他要继续承受那份孤独了。

  “你的新郎,是个什么样的人?”阿棘忽问道。

  慕容迦叶:“早就不是了,我逃婚失踪,两家一定已经断交了,我和他已经不可能了。”

  “你,”阿棘顿了一下,“喜欢他吗?”

  慕容迦叶笑了笑,只道:“他是很好的人,可惜我还不想嫁给任何一个人。”夲伩首髮站:y𝖚Z.𝒸õ 后续章节请到首发站阅读

  这短短的一晚,因为依依的眷恋而显得格外漫长,他们说了很多话,简直要比认识这么久以来说的所有话加起来还要多了。

  慕容迦叶问道:“我是你第一个喜欢的人吗?”

  阿棘目光灼灼地凝望她:“第一个,也是唯一一个。”

  慕容迦叶:“你什么时候开始爱上我的?”

  阿棘:“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。”他没有敢问她同样的问题,她还从来没有对自己说过那个字。这一刻,他宁愿她是不爱他的,那样,离别的苦,就不必在她身上降临。

  他们耳边厮磨,虽然都心知肚明接下来的分离,却还是极力露出笑容,一晌贪欢,直至月明星稀,东方既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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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等到晨曦照彻整个山谷的时候,慕容迦叶将虚弱的阿棘拉上桦皮船,在薄薄如轻纱的流岚之中一路划回了山洞。

  阿棘伏在慕容迦叶的胸口睡去,他们紧紧相拥,恨不能将彼此融入骨血之中,二人都因精疲力竭,睡得好梦沉酣,一直睡到了下午。

  是阿棘先醒来的,他听见外面隐隐的金雕叫声,那是不祥的、必然的预兆。他不顾箭伤疼痛,替慕容迦叶收拾好了行囊,她能带走的东西不多,只有一把弓,一柄匕首,一个木雕而已。

  慕容迦叶醒来的时候,山洞里漫溢着春盘面的香气,阿棘坐在篝火旁,浅笑着呼唤她:“快来吃面。”

  这过分的周到让慕容迦叶心生不安,她看见外面的夕阳,一切都是长日将尽的感觉,她扯出笑容,在阿棘脉脉地注视下大快朵颐:“好吃,真好吃。”

  阿棘算得很准,等到慕容迦叶吃完面的时候,赫连安代带着一队兵马,如约而至。

  大家都听过白狼河雪原之中,那个独眼狼王的传说,如今人就在眼前,不免都有恍惚,侍卫们呼吸为之一滞,提刀的手都瑟缩了叁分,那分明是个白发雪肤的忧郁少年,遗世独立的独眼惊讶地看着这群外来的闯入者。

  慕容迦叶和阿棘被侍卫们团团围住,无论如何,也不可能逃出生天。

  赫连安代持刀上前,惊异地瞟着那个相貌古怪的男孩:“观音奴,他有没有伤害你?”

  斡扎朵夹杂在队伍里:“小姐,你有没有受苦?”

  慕容迦叶生怕阿棘被人误解:“我本来是想到白狼镇找父亲的,误入白狼山受了重伤,是被他救了,要不是他,我早就被狼吃了。”

  赫连安代警觉地扫了阿棘一眼,从怀里掏出慕容家族的令牌:“多谢,我代表慕容家族来送慕容迦叶归帐。”

  那代表着煊赫权势的令牌在阿棘眼中苍白无力,起不到任何震慑作用,阿棘苦笑一声,回道:“不用谢。”

  慕容迦叶无比镇静地恳求道:“我跟你走,舅舅,但是能不能多给我几个时辰。”

  赫连安代收刀入鞘,随即号令所有侍卫放下防御,他摇了摇头,语重心长地说道:“多几个时辰又能改变什么?你也知道你早晚要回去,你生是敕勒人,死是敕勒鬼,我不能再纵容你了,观音奴,你在外面飞也飞够了,也该回笼了,试问,这普天之下,谁不是在笼子里活着?”

  舅舅说的每一句话合情在理,不容反驳,是了,白狼河广阔的天地之间,也并没有纯粹的自由,她心里的羁绊让她流连敕勒川上的一切,她终归要回到那密不透风的毡帐之中,做一个端庄的贵族之女,这一出逃,她终于还是落败了,慕容迦叶无可奈何地看向阿棘,带着隐隐的哭腔:“阿棘,我要走啦。”

  阿棘早有预料,并不惊讶,也不敢挽留,坦然地点了点头,他的脸像纸一样惨白,在阳光下有种哀怨的美,他站得不再那么挺拔,箭伤的疼痛让他两肩内扣,伛偻着腰身,慕容迦叶心如刀绞。

  阿棘也回了一个勉强的笑,沙哑道:“好。”